一九九九年的三首拙作,雖然當年......仍相當喜歡。
回憶舊夢裡那份優裕的感傷,彷如張愛玲所說: 粉紅地子的洋紗衫袴上飛著藍蝴蝶。
花樣年華 (I)
總覺得,
世事可以再溫柔一點,
可以多一些合理,
人,
卻各自地在手中搓毀,
殘酷跟眼淚從指間飛揚,
也四濺,
假面消失在告白中。
在極致的光暗間,
傳來最是尋常的嘆息,
背後是孩童花漫落盪的笑聲,
我栽在水中,
跟梔子花一樣,
死.在五月的高崗上。
花樣年華 (II)
世界若然就此結束,
該不會有太大的可惜。
泥土微塵裡的戀事,
一時一刻,
流動著,
我懷著平伏的淡淡然,
呼吸著歲月的陳舊。
她流淚時。
我靜默著。
迦葉在叮嚀。
一個廣漠的世界。
一個頑固的世界。一個人一個世界。
溜散了斑爛的痕跡,
撒留了蒼惘的眼淚。
窗前,風季不曾停止。
自在的,美了許多許多年。
我聆聽著巨大的尋常的痛苦和殘碎的微笑。
感覺到再一次的陌生。
只有,五月的梔子花是最美,
我不能忘記。
花樣年華 (III)
不知可以明確地寫下些甚麼,
夜的隱約總一天似一天的,
從不間斷,
人,古老而悠長地活著,
仍不能習慣其間的戲夢。
始末的,最近和最遠的,
也白漫得近乎虛妄,
這空擬的想像,
是夜的賦予和諾言。
其後是一抹藏青的森嚴。
忽然我忘了昨天,卻又想起了從前。
從來,我都是如此,害怕遍尋不獲,害怕凍白地落淚。
我的單薄是雲端那殘存的微笑。
石榴花的香氣籠著野地裏的阡陌,
在此,
我迂緩地走過,
想著五月的梔子花。
口袋裡,一個兀自凋零的季節。
是我是Emily的記憶和香氣,是最悠久最深處的那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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